第十一章 前行

　　赤湖中位宇宙。
　　无垠宇宙星空。
　　一袭白衣的方成，伫立在星空之中，平静地注视着沧鼎崆，念头转动着。
　　“即使寻得一位虚空君主，即使能够求得帮助，但又如何分辨寰田宇宙的方位？”
　　方成有些苦恼，甚至有些揪心。
　　这一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忽略了，寰宇阁的诸多不朽，似乎也尽皆忽略了。
　　也许。
　　不是忽略。
　　而是不敢提及。
　　但存一丝希望，仍有一线光明。
　　“咳咳。”方成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目光忧虑重重，显然是在凝神沉思。
　　“咕咚。”
　　沧鼎崆咽了口唾沫，干笑两声。
　　不朽力轻轻流转，冰寒生息延绵不绝，彰显着沧鼎崆的波荡心绪。
　　一尊至高界主的战力威能，居然是隐约超越了己身不朽力的滔滔维能，差一点点。
　　若是那一刀，斩在身躯上——
　　沧鼎崆再度摸了下鼻尖，浑身一颤，倒吸了口凉气，时空思维仿佛被凝固在一股恐慌忐忑的情绪氛围内。
　　他，会死的。
　　即使不朽躯，也会死的。
　　第一步不朽，是不衰不朽，身躯宛如亘古永存的奇特物质，时光冲刷无效、能量腐朽无效。
　　但！
　　不朽躯若是被斩成碎片，也会死！
　　除非是不朽第三步，不死不灭——
　　浑身上下任何一个细胞、粒子，尽皆篆刻着生命灵魂气息，一点仍存，不朽不灭。
　　“尊下，刚才是个误会，是个误会。”沧鼎崆呵呵笑着，浑身有些发寒。
　　方成瞥了眼沧鼎崆，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简略说了说。
　　初来乍到，方成本是不想惹麻烦。
　　修行，修的是一颗纯真心，循着本心本性，秉持无畏无惧，践行己身无敌。
　　“基本这些。”
　　方成点点头，百无聊赖的摆摆手。
　　心头无力。
　　忧愁万千。
　　寰田疆域，极有可能回不去了。
　　沧鼎崆深蓝的脸庞，别扭无比，笑眯眯的，连道：“尊下的话，必无虚假。蓝土、帝陌命辱没至强尊威严，当死当杀。”
　　“呵呵。”方成瞥了眼沧鼎崆，似笑非笑，转身返回赤湖岚宗的巨型行星。
　　楚佳蔚的未来，须得妥善安排一番。
　　不然。
　　若是离开了赤湖宇宙，楚佳蔚的未来，很可能渐渐遭到欺压、歧辱。
　　威名威势的效果，是有时限的。
　　即使横压宇宙、无敌星空的不朽存在，若是数亿年不出，也会渐渐被遗忘、淡化。
　　“呼。”
　　方成轻吐了口气。
　　脑海中淡紫色属性符号、熠熠生辉——力量：36.7，敏捷：18.5，精神：29.3，元能：502。
　　方成暗暗凝眉。
　　体质不足，属性陷入桎梏。
　　除非得到体质相关的修炼秘法，而且对天赋天资要求较低，才能解决方成的体质问题。
　　“不过。”
　　“恒域广袤无垠，修行者层次也远超寰田疆域，说不定会有此等秘法！”方成目光一闪，踏步回返。
　　奥隆宇宙，势在必行。
　　……
　　星空内。
　　青发老者、笱长老，脑门嗡嗡的震颤，仿佛是被一柄恢弘巨锤，疯狂轰砸、轰炸、轰撞！
　　一个念头，仿佛一根擎天巨柱，横亘心头。
　　“那位深蓝身影，应该、绝对是不朽存在啊！水属不朽存在！”笱长老心头狂跳，瞳孔急剧收缩。
　　一位不朽，前来找赤湖岚宗的麻烦！
　　必然来自其他宇宙！
　　“难道，赤湖岚宗覆灭在即？”笱长老眼皮狂跳，只觉得心中莫名其妙的紧张忐忑。
　　似乎，还有些激动。
　　莫名其妙。
　　不知原因。
　　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潜藏弥漫的幸灾乐祸。
　　正当此刻——
　　一道白芒闪烁而来，一尊白衣身影，驾临至此！
　　一记刀芒携着势不可挡的威势，斩破一切物质！
　　深蓝光芒猛然敛起，那位不朽似乎在说些什么！
　　“咯咯。”
　　笱长老眼珠子瞪得滚圆，喉咙生涩艰难地、发出下意识的惊恐骇然声音。
　　那是！方成！
　　是楚佳蔚在茫茫星空中，救下的那个濒死的界主！
　　他，他一刀劈开了不朽力？他一刀慑服了一位不朽？莫非——他是至高界主！
　　“至高！”
　　“至高至高！”
　　在笱长老的脑海里、心灵中，‘至高’两字回荡无穷！
　　宛如万千铜锣鼓轰鸣炸响！宛如亿万道雷霆咆哮爆裂！
　　“楚佳蔚，她居然救下了一尊至高？”笱长老愣呆呆地想着，隐约升腾起一丝滔滔延绵、幽深浓烈的悔意。
　　如果。
　　假如会有如果。
　　他一定会发发善心、好心好意地救下那位白衣青年，用最真挚的关心——
　　白芒消散。
　　深蓝褪去。
　　“呼。”
　　喉咙中固结许久的呼气，终于缓缓吐出。
　　笱长老心中空荡荡的，瘫坐在竹筏上，无意识地瞥了眼竹筏另一侧的弟子戚広光。
　　“咦。”
　　“晕了。”
　　笱长老呆呆念着。
　　“恩。”
　　“那我们还去赤湖岚宗，做什么？”笱长老坐在青芒竹筏上，脑袋中的念头，一团乱麻，理不清剪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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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湖岚宗。
　　沧鼎崆的不朽音余震，依然徘徊响荡、振荡不堪，霸烈冰寒的威势杀气，横扫席卷行星任何一处。
　　山门之前。
　　摩铛伫立虚空之上，扫视周遭的界主长老们，声音沉重：
　　“诸位，赤湖岚宗的生死危机到来！”
　　沧蓝少主、帝陌命，以及巅位界主、蓝土，的确是殒落在赤湖岚宗山门前，他们无可否认。
　　一边是至高界主。
　　一边是第一步不朽极限。
　　无论是哪一方，皆是巨擘修行者，万万不是他们这些界主尊者，可以反抗的存在。
　　方成，的确是至高界主。
　　但也挡不住第一步极限的不朽！挡不住沧鼎崆的迁怒！
　　“愿与宗门共存亡，即留下。不愿的长老，即离开。话已至此，请诸位长老速速抉择。”摩铛声音沉重。
　　话语说至一半。
　　一道刀芒湛耀光芒，破开一切物质，斩劈天地空间，直直向着位于遥远星空之处的沧鼎崆。
　　“方成至高尊？”摩铛眼皮一跳。
　　一尊中位界主，面色微喜，连道：
　　“有方成至高尊亲自出刀，虽然无法敌得过沧鼎崆不朽，但看在方成至高尊的面子上，只怕我们——”
　　戛然而止。
　　时空凝固。
　　在场的界主修行者们，尽皆亲眼目睹了那恐怖的一幕——
　　至高尊方成，一刀劈开深蓝不朽力，斩破了沧鼎崆不朽的鼻尖，仿佛也斩到了他们的心里。
　　“只怕我们也会相安无事。”一道轻语，来不及停顿，被那位长老下意识的吐出。
　　“什么只怕？是必然！”摩铛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什么是至高尊？
　　他们总算见到！